キス、すき

柿谷曜一朗/武藤嘉纪
甜味段子



亲一亲他吧？
陡然间，柿谷这样想。
武藤来大阪的第二天，他们还是缩在柿谷的公寓里，似乎什么有意义的事都没做。如果现在让柿谷回想，他也只能想起武藤半夜爬起来去厨房的背影、外卖包装盒的颜色这样一类的画面。
武藤的发尾毛茸茸地拱在T恤的后领上。因为他正仰头喝水。
闻声回头时一个有点不好意思的微笑：吵醒你啦。
武藤，此刻躺在他身后的沙发上，身上盖着柿谷的旧毯子，下巴被盖过，眼睛盯着电视。
正在播全年整蛊合集，武藤笑起来的时候只能看到毛毯外他弯弯的眼睛。感觉有一点热气也在那层遮蔽里被吹起来，连带笑声都变得又潮又闷。
柿谷试图让自己不去看他。他撑着脑袋又转头来看屏幕，新出道的女演员不失夸张地吓到尖叫，背景里的guest笑到前仰后合。
亲——
圣诞节已经过了啊。新年也过了。
接下来的还有什么借口呢？
好像他的假期只有一个月而已。
但，亲——
于是柿谷问：“有被什么人整蛊过吗？”
亲一亲他吧，他想。
从背后传来的声音有一点困惑：“好像没有。”
柿谷转过身：“真的吗？”
他有一点紧张。
莫名其妙的。
凑近一点点，柿谷说：“真的喔？”
他靠他已经很近，但还在更接近，武藤抱着毯子一点点往后缩，皮质沙发很滑，他的棉袜子在上面立不住脚。
真的很近了。柿谷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眉头之下的一颗痣。近到再近一些就会变模糊，他将看不清他，也看不清他的反应，顺应，妥协，或者拒绝。
先前心里的那些紧张在此刻齐声声喊停，让柿谷就这样就好。
就这样就好？
柿谷问自己。
是，是底线，一点暧昧的悬崖边缘，如果多一步跨过，并不知那之下是阶台还是渊洋。
柿谷想离开他远一点，也许就在这样一个距离，微妙地，让他可以看清他的，可以听到呼吸然而失却更多的，也许更安心，也许更两厢情愿。
也许。
他听到他的呼吸声突然重了，然后他发觉其实并非如此，而是武藤凑近了来亲吻了他，这样子的，一探头，他可以想见这一刻他的发尾随着身体的动作脱离他的衣领，转而是他的额发，长长了的，未经修剪的，触碰到了他的眉间面颊，武藤的嘴唇碰上了他的，有点突然的，这样的柔软的温热的意料之外的一击。
柿谷说：“啊。”
武藤又缩回去了，毯子被拽上来，还是盖住下半张脸，但随机又拉下一些，嘴唇露在了外面。
“有点——好幼稚啊，不想这么快就擦掉。”
武藤说。他咬住一点下唇，柿谷知道他也是在紧张，其实谁都在紧张，在犹豫，在战战兢兢地等待对方的反应，会不会有更多，会不会有将来。
柿谷抓住毯子。是他的，但很充实地沾满了武藤的体温。
“那再一次。”
他问武藤：“有被什么人整过吗？”
想亲一亲他啊，柿谷想，同时，也照做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