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司组】真实世界进化方法

真实世界进化方法

Pairing: 香川真司/内田笃人 无差
Summary: 绿毛虫的进化,动画里和真实里不一样



内田没什么社交软件。他自己仿佛是一个半隐形的线下社交网络中心,平时很懒散地挂着不在线的灰色小灯,一旦biubiu地发起光来浮出水面,就可以在即刻间吸引到各路球迷媒体朋友的注意。
朋友们有时也会在line上找到内田。多半是年轻些的队友或者工作伙伴,随着内田自己年龄的增长,这样一种联系的更新也越来越少。比如原鹿岛的勇也会时不时跟他聊聊国内联赛的情况,远在英国的Maya也很听话地每周直播本周有没有上场、南安普顿天气以及又新学做了什么菜。
内田没有非常习惯使用聊天软件和别人交流。因而当他偶然间发现写着香川名字的那一小栏已经沉沉沉沉沉到对话列表很下端很下端的时候,香川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了。
某一次,香川在酒店的回廊上拍他的肩膀:Uchi。
香川的打招呼方式,很特别,或者说只是和大部分人不太一样,有点自顾自的亲昵:他的手腕用上一点力,手掌合拢着,很轻地,四个指尖与他发生一点接触——Uchi。
这样说着。
香川靠过来的时候,身上有一点混杂了各种洗护用品的潮湿气息,内田好像有听谁说过,这家伙最近变得很爱收拾自己。
香川在内田line里的名字是香川真司。相比于给冈崎备注的岡ちゃん,显得未免有点过于正经。香川并没有知道过自己在内田这里的待遇——麻也有一次看到,还略微有点诧异:怎么回事啊?
麻也在内田的手机里叫麻也、长谷部叫法兰克福、川岛叫国家GK。
按理说麻也以为香川至少也该有个被称作真司的待遇。
内田说:因为得拉开点距离吧因为他在隔壁队。
麻也想了一会儿:但你的队友也都看不懂吧。
内田说:对哦。
但香川还是顶着这个很客观很不留情面的称谓存在于内田的手机里。在这一天,内田点开写着这名字的小小一栏,发现香川先前发送的最后一条消息是:请多加油。
内田歪倒在沙发上,脚搭在不远处的茶几,稍微动一动就会踢到可乐罐。他盯着这行字。很短,来不及换行,全是假名,有点香川的风格。
内田用三秒钟打出一句“周末放假吗”发了过去,然后把手机放到一边摸出IPad,切来切去选一首自己喜欢的歌。
香川的回复来得蛮快:已经预约了理疗
内田问:脚踝还没好?
啊。伤病。无法解决的世界性难题,未来的大把人生和当下的拼死一搏哪个更重要。
内田下意识按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不痛了。
走路的时候、跑起来的时候、用上力度去击出皮球的时候,现在,那一块肌腱已经不会给他带来多少疼痛。
第一次去看病的时候医生说:搞体育的还想保住膝盖,请趁早别这样想了。
夏天跟着A代表去合宿的时候,大家也都纷纷露出一点惋惜和无可奈何的样子:毕竟,要在德甲那样的环境里踢球……
在座的绝大部分也都在海外组奋斗着。
香川坐在他斜对面,埋头很用心地烤一块牛舌,听到这些也没什么附和或反对。
内田有心想开他玩笑:真司在多特蒙德场场首发才更累吧!
嗯?香川抬头来看他,嘴角还有一点点油脂的痕迹。这场景似曾相识,后来内田才回想起是那一年U23在北京奥运村的食堂里吃饭,香川吃烤鸭时脸上沾到的甜酱。
内田那时候说什么?
香川当时很黑,很土气,刘海厚厚的,总是穿着配发的运动服。但内田不太在乎这个。他也懒得管自己每天的服饰搭配,很少用发胶,没训练的时候,就和香川挂着运动员证在奥运村里乱逛。
明明很多字都认识,香川却看不懂。于是内田嘲笑他:太弱了吧!
好弱啊,像口袋妖怪里的......不,不是大葱鸭或者向日种子那种,大概是绿毛虫吧。
绿毛虫很黏内田。绿毛虫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真心诚意,让内田有点不好意思再去捉弄他。
绿毛虫一步步进化、变强,头发剪短、衣柜变大,一起在德国的第二个夏天,绿毛虫已经变成世界的香川真司了。
世界的香川真司在大冬天和他一起去看球。内田开车,香川戴着毛茸茸帽子坐在后座,进球场找座位的时候还要心怀鬼胎地拉开一点点距离,以免被很极端的德国人认出来:啊天啊有人通敌。
虽然大多数时候德国人很乐意把他们拉到一起——甚至好像成为两支宿敌球队某种意义上的和解方式,好几个机位的摄像和跟妆围住他们,告诉他们要从这里走、慢慢上楼梯、见面时先拥抱,知道吗?
Alles klar?
这句话他们都能听懂,于是没有人再翻译。
内田按着执行导演划定的路线往前走,感觉好尴尬好想笑,然后香川一本正经地迈步过来,接近的时候,伸手,拢住他的肩膀,他的力气,他身上的一点温度。香川抱着他,因为他下意识的推拒而更像是把他往怀里搂的一个姿势,然后很快便松落,离开,他的力气,他的热度,向后一步,移开,缩回,香川站在那里微笑,好像内田的一切不配合也都完全无所谓。
Alles klar?
于是内田不知道这到底会是他的哪一面。他从没看过香川的什么节目,当然也很少看自己的,但听说过蛮多他的改变,这小子、这家伙啊......诸如此类的种种带着感叹的字眼,往往带着一点叹服的艳羡,——想当年还只是个踢J2的小鬼呢。
这样的改变,内田自己当然也在亲眼见证。香川在镜头前说着A床垫质量奇佳很舒服或者哈——!麒麟啤酒这一类的广告词,偶尔也在电视上进入内田的视线。但内田说起这个人,总还是真司、真司、真司,他一直是这样叫他的,相处的时间变少、彼此的境遇不同,但这一点始终如此。
香川开门进来的时候,“哇没想到会有摄像机啊”,瞪大眼睛,一瞬间的怔滞,接着他笑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的,像寻求一个求救的落脚点,他去寻找内田的眼睛。

11月的鹿岛,天气已经挺冷,他去体育场跟代表们打招呼。哈利也在,问了他的恢复情况,没给什么确切的承诺,内田也并没有所期待,说起来也许这一场输球哈利就要下课了。他是晚上的飞机,在机场打发时间看了上半场比赛,清武的表现非常出色,以至于他有点不理解怎么半场没结束就换了香川。可能因为之前那次冲撞有点狠?所以果然还是更看重清武吧,保护性换人这么坚决……说起来,香川不是也有伤的吗?
内田从球员通道向场边走去的时候,恍惚间大概有半秒钟听到整场的呐喊和尖叫。然后迎接他的是空无一人的巨大看台,球场上代表们的说话声被放大,高德在喊:传这边!宏树反驳:我这边!
他走到球员坐席那里才发现香川。并不在场上,埋头系鞋带,又很专注,做一件根本无需这样用心的事,好像面前队友们的打闹都和他无关。
你这家伙,总是对这些认真过了头啊......
内田这样想。
这时候,变成“你这家伙”了。
因为是他对他所产生的一点感情,所以,他不要直白地叫他“真司”了。
内田走过去要拍他的头。香川在这一秒起身,于是猛然间的四目相对。
说什么呢?
内田感觉心跳得有一点快,像那个宣传片拍摄现场的拥抱前一分钟,他看到香川站在对面,怦,怦,也许是那么多道视线和长焦短焦让他太紧张,让他突然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也许,也许。
怦,怦。
内田说:“真司。”
香川笑起来了:“你怎么会来啊,好久不见。”
脚踝受伤的香川,在那一天突然伤势好转,于是自己要求来试着参加训练。于是他们时隔四个月相遇,彼此都带着一点惊奇的开心,像两条径道里的蚂蚁挖掘了很久又在一个岔路口碰头。
蚂蚁能担负比自己重很多倍的重量。
蚂蚁会不会也很累啊,但它的壳想来很硬。
小时候的内田有过这样的奇思妙想。
世界的香川真司,在这时候,也正背负着由于这么多名气和美誉而带来的更加成倍的重压,但他还是试着微笑,试着平静,坐在替补席上的时候,还能忍着一口气抵着下巴来盯着那些跑动的队友脚法到底高明在哪里。
这口气,也并不是什么埋怨或反抗,只是他自己从心里而生的一团火焰——太烫了,太急迫了,含在嘴里咽在心口都灼得人将要流泪,但他还是忍着,用翻倍的训练、翻倍的咖啡和翻倍的失眠来忍耐,于是他开口的时候,还是有那样的一种稳定的气氛,嘴角的一点弧度算是笑,你无法从他的话语里找出什么暴露于世的软肋。
躺进氧气胶囊的时候,他是一个人。
合上眼睛,拼命地吸进那些能充满整个胸腔的气体。
呼——
呼吸。吐出。
呼吸。
可以的,可以的,这和14年比还不算什么,只要向前冲,拿到球,向前带,传给站在这里和那里的队友,选好一个角度——
内田还是拍了拍他的头:“别太累啊,你。”
这一年不知怎么回事他们都开始蓄胡子了。有了胡茬的两人相比于从前,觉得对方的眉目都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就好像这一刻香川发觉内田其实根本还是那种狡猾不已的前辈——说着这样一些看似关怀的说辞,但他自己呢?
内田难道就没有在凭着什么说出口就不够真切的热忱在坚持着什么吗?
但很多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在这样一些时刻说着这样一些话语的内田,从来也没有属于过别人。
这是香川面前的他,他面前的内田。
他们相识于很小的时候,又一起度过了许多品尝过掌声和质疑的岁月,也许一直一直这样一路走到这里,他们都太习惯于对方的存在,以至于忘了追究原由。
内田垂下手来,和香川一起看着从球场边一圈圈跑过的大家。有年轻的,他连名字都不熟悉的新晋代表,也有本田,长谷部,冈崎,那些曾和他们一起满世界漫游的精神伙伴。
他的手腕在这样一个角度有一点垂坠感的重量,始于多年之前,褪了色的一份礼物,往往已经成为他的一个习惯,却在此刻让他回想起它的赠送者。
香川站在他旁边,皱起眉头,嘴角和下巴的胡须,他好像一直是这样的表情,又仿佛比以前多了很多力气。
那先走了,内田跟他告别。当他在深夜的天空中飞回德国的时候,日本2比1主场战胜沙特,终于在这一年的末尾爬回小组积分第二位。



曾有一次,香川跟他面对面坐在杜塞的寿司店,是秋天,内田穿着长长袖子的毛衣,被香川打趣说原来你这么怕冷啊。
他握着倒满热水的茶盅瞪他,发觉真司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真的,根本没把自己这个前辈放眼里。
还有一次是在更久之前。某场聚餐的末尾,香川喝到神智不清,但还是毅然决然拒绝跟他一起穿上kuroro军曹连体服去外头跑步,长友醉得在旁边打瞌睡,连香川突然发出很大声的喊叫都没能把他弄醒。
香川突然勾过来——哇啊,酒气,热滚滚的体温,搞什么啊这个人——他的这一个揽抱和以往那些轻轻巧巧的打闹完全不一样,内田一时间竟然没能挣开他。
于是对上他的视线。
头与头,面颊与面颊,好像有一瞬间凑得太近了一点。
香川的声音变得很潮很散:“Uchidaa!”
完全是喝多了啊!
内田被气得有点想笑,但香川接着说,头有点低下去,比起建议更像自言自语,“今天,不要走好了。”
他只说了这一句。头低下去,更低下去,几乎埋在内田的肩膀,很滚烫的一个逃不脱的禁锢。
内田拿还剩一点冰啤酒的玻璃杯去激他的脸:“喂!”
香川发出一点意味不明的鼻息,并没有动。
内田几乎要拍他,顺带嘲笑一下你看你平常完全不会做出这种举动啊,但香川抱他抱得太紧,以至于到最后他就坐在这样一个借酒耍赖的拥抱里开始思考这一切。
并没有什么确切的答案。
好吧,他想,好吧。
先前喝下的那些酒精终于造访,那个晚上他大概也很不正常,被店员叫醒的时候,他睡倒在卡座的角落,香川蜷在一边,脸抵着他的胸腹。
长友已经把衣服和包都收拾好了在等他们,表情有点尴尬,但还是笑笑说:我好久都没……
好久都没喝这么多了。
内田带着一头剧痛回到家,想起发生的这一些事还是觉得很好笑。那是非常劈风斩浪的一年,他们是异国之中两座相隔甚近的小岛,常在洋流中相会,茫茫的海面上,呼吸并着呼吸,彼此都近在眼前。



Fin

庆祝一下香川终于在欧冠梅开二度...
内田也终于要时隔一年半的回归,非常期待❤️
“昨天、前天和之前更多的日子,我们每天都去杜塞尔多夫吃寿司”
(・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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